第20章 灯半昏(3 / 4)
醒了后才过来了,手下的亲卫见他来后忙着朝他行礼,他背着手往刑房走去,一边走一边问道:“那几个人招供了么?”
亲卫摇头,道:“不曾,嘴巴严得很。有几个口里藏了毒,被属下发现了,连牙一起都给拔了下来,不然准服毒自尽了。”
“想死?”陆稹勾了勾唇角,在阴森的刑房间显出残忍的意味来,“死这样容易的事情,怎么能便宜了他们。”他睨了身旁人一眼,“我给了你们半日,竟还未招供,是要我亲自去审?”
亲卫被他的笑惊得后背发凉,埋下头:“是属下办事不力,请大人责罚。”
陆稹却看也不再看他一眼,径直绕过阴冷潮湿的走廊,刑房的门是古旧的,上面不知沾染了历代多少罪人的血,亲卫替他推开了门,他慢慢踱了进去,里面挥着倒刺鞭的狱卒瞧见了他,里面停下了手上的活计,侧跪着向他行礼:“见过护军。”
他示意他们起来,早晨行刺的人笼统有三名,其余的筮师卜者都被关押在另一间牢房中,每人浑身上下都是伤,或是被鞭打,或是被烙烫,肋下的琵琶骨都被倒钩穿透,血止不住地往下淌。他在这肮脏污秽间显得格外矜贵,莹莹白璧般辉然生光,看向人犯时的神情却见不到嫌恶,反有戾气在他眼底一掠而过。
陆稹接过狱卒递来的一把小刀,人犯因整整半日的拷问早已几近虚脱,他偏了偏头,便有狱卒抬着装了盐水的木桶,猛地朝人犯身上泼去。伤口被盐水刺得辣痛,人犯霎时清醒,一柄亮白的刀面便抵在了他的下颌上,吃力地抬起眼,只能瞧见那人遮掩得一丝不苟的领口与无暇的下颌。
握刀的手稍稍用力,刀刃便嵌入了肉中,人犯早受过了诸多刑罚,这一点小伤小痛算不得什么,张狂开口:“陆阉,老子只恨未曾取你的狗命,是不是身上缺了块东西,身手也要快上许多?老子那一刀你可躲得够快的啊!”
他嗓音浑浊不清,像是喉间含着血水,果然在下一刻和着口痰便吐向陆稹,襟前的缠枝莲被秽物模糊了原本的精细,人犯大笑:“什么狗屁护军!我呸,还不是个没根儿的东西,下贱玩意儿,以前爬上龙床的时候怎么不见得你这样高贵?现在老皇帝撒手人寰了,是不是还准备着爬上小皇帝的床啊!”
刑房中的人听得一身冷汗,某些流传于隐秘角落的话被堂而皇之地曝露在前,更叫人胆战心惊。
陆稹神色晦暗,手上往前一推,刀尖便直端端插进人犯的喉中,人犯惊恐地瞪大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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