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请来贵客到扬州(1 / 9)
不是花事正盛的阳春三月,因为缠绵的雨,扫了行人的游兴,小秦淮河沿岸两旁的街肆歌馆幽静不少,画舫经过,如同看见一片静默的幽景。
城内水道纵横,戴着笠帽蓑衣、撑篙划船的舟女船夫把小乌篷泊在家家户户后宅的小码头上,希望天晴后,看能不能或多或少揽些生意。
画舫穿桥而过,细密的雨帘遮去了如烟的岸柳,盐商林园中,各色鲜妍的花丼林木伸出墙角檐顶,看似不张扬,但不经意回眸,人就裹在香气里。
沿河住户枕河而居,单门独院,粉墙黛」和河水相映成趣。
而此时应该在府中处理公事的湛天动,歪在精致画舫的软榻上,几案上有刚沏上的香茗,珐琅彩瓷孔雀碗装着黑菱、橄榄、紫葡萄、合欢果等水果。
一旁除了煮茶童子搨着红泥小火炉,别无闲杂人。
他眯着眼看半煮沸的水冒着袅袅水气,蒸腾混入烟雨的空气里,瞬间不见。人跟这烟雾有什么两样?丢入海里,就好像丢掉了。
他手里拎着一张纸头,那是西太瀞捎回来的信。
令他不满的是,都两个月过去了,总共就收到两封信,一封简短的写着「平安抵达」四个字,这一封,昨日收到,一样四个字——「转往他国」。
也就是说,她还没打算回来。
这阳奉阴违的家伙!
明面上确实给他信了,可六十天里就只得到八个字。
他好不习惯,身边少了个奉茶倒水传饭研墨的小厮,换了一个又一个,就没一个看得顺眼的。
他压根忘记自己以前身边也没放过谁,却自从西太瀞以后,眼前没人不习惯,多个人也不习惯,无论换再多的人来,那身形,那轮廓,那模样,都不是那个丫头,一窝邪火没处去,看那童子也不顺眼,可那童子却是乖觉,一发现主子的气场不对,垂眉低头的退到湛天动看不见的地方去了。
湛天动又重新把信纸放到眼前。
她的字不带女子的秀丽温婉,又不似男人的铁画银钩,而是带着属于她自己的筋骨,每个字在捺和钩的地方,笔划特别重,这是别人学也学不来,属于她自己的字。
「主子。」水出现在前头。
「什么事?」湛天动不动声色的将那纸张放进胸口处。
「京里有飞鸽传书,请主子过目。」两个月前,他发现主子开始认字,从一开始的大发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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