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魂七魄各黯然(2 / 6)
单看背影,愈显得孤苦伶仃。她一字一顿道:“二哥,你说,若我当时答应了燕桥争帝的求婚,是不是燕桥辰台就不会反目?若我现在提起,还有没有价值能入他的后宫?若我入了后宫,哪怕为妃为嫔,或者只为侍妾,我有没有能耐搅起一番风雨?”
辰甫安骇然,他骤然起身,扳过辰池肩膀,盯着她的双眼,沉下声音:“小池,是谁对你说了什么?!”
辰池瞥开目光,轻声道:“这些,都是我自己所想。”
辰甫安摇着头,紧紧将她拥住。
辰池听到他在自己耳边说:“我说过,这一次,我在了。所以你要相信复国可以成功,就算不用这些手段,也一定可以!你是金枝玉叶,纵落尘土,也不能沦为残花蒲草!”
那药碗,自辰池手中滑落,摔成碎片。
辰池反手抱住辰甫安,双眼紧闭,泪水洇湿他肩头的衣服。
她知道她应该去看谢家甘家呈上来的统计,估量他们剩余的能力,做出合适的部署。
她知道自己不应该不相信辰甫安和自己的。
她知道……一切都知道。她知道自己根本不可能挽回一切了,她心里虽然知道不可避免,但不可否认,国灭的开端就是她自己的拒绝。
她知道现在自己太软弱。她不应该哭。
可是她实在是没有办法忍下来了。一切一切,她觉得自己罪孽深重,背负着所有战死沙场的亡魂,背负着光复辰台的愿望,却一无所成。她并非没有努力过。在燕桥发难的第一天她就越来越努力,每天睡两三个时辰,宫中前线来回奔走,但一切努力都是徒劳。爱她的人死去,效忠于她的人死去,庇佑她长大的人死去。她的挚友、老师、心腹……全都死去。他们在几十个夜晚里看着她,或哭或笑,最终全都化作另一种难消的业障。
辰甫安微微屈身,温柔地拍打着她的背,即使是在她看不到的地方,目光也还是那么柔和。
他在辰池耳边轻声道:“你从未做错过什么,若那个时候我在你身边,与你一同向燕桥宣战……我们就不会输。所有的罪责都在我,小池啊……你只要记住,你是金枝玉叶,所以永远永远,都别忘了我们王室的尊严。我们不低头,也不用卑贱的手段。辰台命数定没有散,总有一天,我们会卷土重来!”
辰池抽噎着,将他抱的更紧。
王座的废墟下,只有他们两个,相依为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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