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情人(1 / 5)
张鹤一直跪在自己的城主府里。燕争帝回去的时候,他身上已经一层薄汗。
燕争帝没看他,也没有让他起身,只道:“你好歹也是为了沣州城,虽然不忠,也算是尽职。我知道军中定然有你的心腹,你若是交出这些人,便大可死的体面些。”
张鹤抬起头,却是看向了梁衡玉。梁衡玉却躲闪着,也不看他。
又是这样各为其主的故事,在乱世里一次闪躲中淹没过去。
张鹤便用手抹了抹脸,看向燕争帝,道:“陛下,若如此,您可能以他们保全我沣州百姓百年平安?”
燕争帝看着他,也不掩饰,便道:“不能。”
辰台覆灭只不过是一个开始。燕桥与穆国总要一争长短,现下两国风平浪静的,却是都盯着辰氏兄妹。辰台是一块肥肉,待这块肥肉有了主人,就是战事荼蘼的时候。那一天定然已经不远了。他舍了梁衡玉这么一枚大棋夺来的沣州,若还护着它,无异于平添个时时可能叛变的累赘,有尾大不掉之嫌。
张鹤便又看向梁衡玉。他虽然身在官场,周身却总是有一种仙气缥缈的气场,像个得道多年不食人间烟火的道长一样。这一眼里难得带了点哀求的意味——燕争帝总不可能一直在这里,梁衡玉却将活着,在燕桥的庇佑下长久地活下去。
而且他一定会留在沣州。不为什么,就凭他们这些年的一点点情谊。
但梁衡玉却沉吟着,不说话。他的目光像是个死人的手臂,无力地骤然垂下来,了无生气地看着张鹤。
昔时把酒对月、共与图谋,他还记得这么多年他一成不变的仙风道骨,尤其是他刚到城主府那一夜,张鹤在雨里递来的那一把纯白的伞。那时候张鹤佩着一块玉,压着滚滚的袍边,却还是凭虚御风的风骨。
今时他顶替了张鹤。袍上压玉的人,当年眉目清冽不失温和,鹤发童颜一张脸,现在却苍老颓然、满面失意,绝望赴死。
死到临头,还要用这样乞求无力的目光,看着自己。
幸而在张鹤的目光彻底冷去之前,梁衡玉终于开口了。他站在张鹤身前,站到燕争帝面前,垂手道:“陛下,臣私认为,沣州的价值不大。毕竟,相比起我燕桥兵强马壮,沣州再如何铁骑雄狮,也不过一支私军罢了。在臣看来,他们还不如张鹤一人的价值。”
燕争帝显然没有考虑过张鹤的价值,此时不由得看向他,道:“继续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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