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芥子(4 / 5)
披坚的红妆的、平凡的伟大的,都不容易。秋水虽八面玲珑,也不过是一个女子罢了。在穆从言眼皮下扛了这么久,或许是第一次敢哭出来。
或许这就是江山。金戈铁马以外、英豪把盏以外、王侯将相以外,还有一群坚忍不拔的人,渺小平凡若尘埃,卑微低贱如芥草,却在国破家亡时柔弱地撑起一片铁骨铮铮,最后功成身退,在昏暗的烛光里忍恸一哭。
她们这几句话的工夫,燕争帝已走了过来。他穿着盛装,竟然生生衬托出一股俊美、沉毅的气势来。
燕争帝扫了秋水一眼,目光便定在辰池身上。
金佃翠珠敛其色,碧锦白云正合辙。容光盛盛、深眸澈澈,纤身藏沟壑。
他脑海里无端端冒出这么一句话来。这半首词是辰台国前人之句。那位名扬天下的才子刚娶了自己心心念念的皇室姑娘,第二天便又有新词传世。
——辰池原本眉目平凡,但身上带着一番气势,虽令旁人不敢侧目,却令他越看越移不开眼。何况情人眼里出西施,一时之间,燕争帝竟呆在原处。
秋水并不愚笨,也知些内情,一见燕争帝,便隐约猜出了他的身份。但她却不跪不礼,只是低着头,在辰池腰带上小心翼翼系了最后一块玉。
辰池抬眼看向燕争帝,目光已经沉静了下来,也是深深的,不辨悲喜。她见了燕争帝也穿着盛装,便问道:“你为何也穿的如此郑重其事?”
“我与你同去。”
辰池嘴唇一抿。她今日点了唇。
燕争帝见她要拒绝,便道:“你身子如此虚弱,我不放心。”
辰池面无表情,道:“有秋水在呢。”
说罢,不等燕争帝再说什么,又道:“你不必再提了。你终究不是辰台之人。”
这句话燕争帝的确无力辩驳。他或许抛得下一切,却唯独抛不开那一层身份。
辰池又道:“你便在这里歇一歇罢,想来昨夜你也没有睡好。若不想歇,二哥宫中亦有许多珍玩,不知今日还剩下多少,你也可到处走走。”
说罢,便由秋水扶着,走出了寝殿。
她方才只说了几句话,又有些支撑不住。这身装扮甚是繁琐,就算是举止如常,也能压的人透不过气来,更遑论辰池现在身负重伤。
而秋水也不过是一个女子,走了不远,辰池身子的重量几乎都压在她身上,也有些不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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