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诏(江山长卷第四卷终)(2 / 7)
方清平却半步也不退,冷笑道:“原来冷面无私的燕争帝,连诏书的字都认不全吗?!”
燕争帝怒极反笑,道:“方清平,你虽是辰台权臣之首,但眼下,激怒蔽目,远非我敌手。你真以为,我对你、对辰台,会无可奈何?”
方清平暴怒中,却依旧激灵灵打了个寒颤。
又听燕争帝继续道:“我不是你们那个无能的先帝、也不是你们那个风流倜傥的二殿下,更不是你们心系民生的三殿下——我站在这里,你就该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说着他冷笑一声:“你若继续激怒我,就等着整座辰欢城为你陪葬!”
方清平知道他不是开玩笑,就算是,他也赌不起——以辰池在辰欢城聚拢的民心,燕争帝不屠城,几乎都可以算是妇人之仁了!
他被气得全身发抖,眼前发黑,过了很久,才俯下身去,颤颤巍巍抖开辰池遗诏。
看到那虚浮字迹的一刹那,他眼里就漫出两行泪来。
除去些必要的废话,辰池极简明地讲清了皇位归属、臣子分封、对外政略。她提了提各大城市的赋税,却反而削减了周边村镇的赋税。她不善兵法,却依旧挖空心思将军队和残余部将调回皇城,兵力紧缩,亦不再征兵——辰台几度征兵,本就已无兵可征了。燕争帝一眼看破她的心思:她这是在对燕穆两国示弱。一个已被打废的国家,军队尽是些残兵残将,不成气候。若要一举剿灭,还不如暗里派人观察。她甚至隐隐在暗示:辰台愿为附属,但求国号得存。
这一来,辰台便成了燕桥与穆国都垂涎三尺的肥肉。两国本就在辰台国破之时各存芥蒂,她遗诏一发,怕是他与穆翎帝,都会大起干戈。这利益太诱人。
她不通兵法,但人心深浅、纵横之道,却堪称天纵奇才。若非穆从言……如今,单凭她临终这手笔,百年后天下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燕争帝听着,又闭上了眼。
他最近很喜欢闭眼。仿佛一闭眼,茫茫天地间,便有一个身影,会轻盈落在他面前。
他知道不可能,但眼前的黑暗起码能让他幻想。
“……余之一生,安荣华、享富贵、传声名、得民心之所向;却少才干、寡功勋、微政业、负光复之宏愿。行尽腌臜之事,负遍风流之人。心知罪责之深重,生历愧抑之苦难,只随后人说。今家国破,陵室焚,吾无颜见列祖列宗于九泉之下,故求布衣蔽席,抛于城西,乃不负当日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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