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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尔赛斯楼里的我们,究竟跟我即将返回的大学里那些玩桥牌、说三道四、用功念书的女孩有何不同?她们不也是坐在某种钟形玻璃瓶里?
“请进。”我喊道。巴帝·魏勒步入房间,手里拿着卡其色的无边帽。
“嗨,巴帝。”我说。
“嗨,爱瑟。”
我俩就这么站在那里对望。我等着我们之间激起一点感觉,就算只有一丝丝都无所谓,但,没有,什么都没有,只有穷极无趣的和善氛围。穿着卡其色外套的巴帝看起来好小,而且跟我毫无瓜葛,模样就像去年那一天,他站在滑雪坡道底下时,倚着的那些褐色柱子。
“你怎么来的?”我终于开口。
“开我妈的车。”
“冒这么大的雪?”
“是啊,”巴帝咧嘴笑道,“所以,车子陷在外头的雪堆里了。山路真难开。哪里可以借到铲子?”
“可以跟管理员借。”
“太好了。”巴帝转身要走。
“等等,我也去帮忙。”
巴帝看着我,我看到他的眼中闪过一抹奇怪的眼神──既好奇又谨慎。之前来探访我的那些人,例如信奉基督教科学派的前老板、英文老师、一神教派的牧师,他们也都流露出这种眼神。
“哎呀,巴帝,”我笑着说,“我没事的啦。”
巴帝连忙说:“我知道,我知道,爱瑟。”
“巴帝,该出力气铲雪的人是你,不是我。”
结果巴帝把大部分的铲雪工作都丢给我。
他开车上疗养院时,车子在光溜的山路上打滑,一个轮子冲出车道,整辆车往后栽入很高的雪堆中。
太阳从灰蒙的云层探出头,照耀着无人履及的山坡,灿亮如夏日艳阳。铲到一半,我停下来眺望这片纯净的辽阔大地,油然而生的悸动,就像看到深达腰际的洪水淹没了树林和草地。世界的例常秩序似乎有了些微的改变,并进入一种新阶段。
我很高兴车子陷入雪堆里,这样一来巴帝就没时间问我一些问题。我知道他想问什么。不过,在贝尔赛斯楼享用午茶时,他还是压低声音,紧张地问了。蒂蒂像一只嫉妒的猫咪,从茶杯上缘偷偷观察我们。琼恩死后,蒂蒂被移到威玛克楼好一阵子,现在又回到贝尔赛斯楼来。
“我一直在想……”巴帝把杯子放到碟子上,笨拙地撞出铿啷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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