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2 / 7)
那清凉的水果香,只管专心她的谱子。时而疾书,时而呆怔,将那把旧胡琴揽在怀中,不奏,也不放,像是曾经的曲子都刻在琴身上,手指轻轻地抚过,反反复复,最后竟是泪流满面。以为她伤心,绵月正要劝,才见那嘴角边,小涡儿弯弯,含着笑……
“姑娘,这酪子太凉了,别再吃了。”
“嗯?”莞初抬起头,咂咂嘴,“哦,就是,嘴都冰得发麻了。”
莞初听话地搁了那碗酪子,温水漱漱口,又看琴谱……
娘胎里听曲,五岁捻谱,见识过技艺高超的曲者,听过多少华美绝伦的琴奏,却是从不曾听过这么一场,惊心动魄。人似被那琴声撕裂,浑身滚烫,热血上涌,若非她早早停了药,怕是根本就受不住。回到房中,一夜难眠,都说曲由心生,可这并非是曲谱,只是戏文伴奏,为何看着他,听着他,她会心痛得几乎站立不住……
人人都说,他放荡、顽劣,为赚钱不择手段;金山银山,唾手而来,君子所不耻。可曾有人当真问过,这些年,在人群背后他究竟吃了多少苦?一身衣衫出户,十六岁的少年荷包里只有几颗碎银子;侯门公子,但得能有一分的本钱,何至于铤而走险、至脸面与身家都不顾?
他说,与莫大哥相识于西北遭劫;初闻,莞初只觉夺命的悍匪与那千里之外的风沙一样,是个故事。轻描淡写,好不着意,言语之中他只感叹与莫向南的机缘。如今想来,那手臂的伤几乎可以要了他命!那正是裕安祥最艰难的时候,断残之痛,竟是丝毫不曾累他拖下半步,想起那一手漂亮的左笔小楷,是多少个日夜成就,又流了多少汗……
梨园巧遇知音,人生难得如意,想他竟然亲自登台为云逸伴琴,那一时的风华,轻狂快意,该是怎样的景致?又怎料,一夜之间就痛失知己,连道别都不曾有,就再也不见……
为了一件古物,他曾脚踏千里,尝尽风沙;想那云逸惨遭人害,远走他乡,他怎会是天悦口中所说的“二哥不曾怎样”?他寻了多久?寻了多远?直到今时,把琴酣畅,依然心恨难消……
他从来都是如此,做什么都要做到极致,喜欢什么,也是爱到极致。想起书架上那一整排空荡荡,只存了那单薄青涩的琴谱,字迹后头,是她每天无意的小趣;隔着笔墨,隔着日月,竟然一点一滴都被他收了去。
头越低,莞初抿着唇,脸颊轻轻地贴了那琴头,并不觉酸楚,可那泪珠儿倒一颗一颗滚下来,生平头一次,庆幸自己是杜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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