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五 北使(上)(4 / 4)
踣娶妻纳妾,使玦、璞二子入宫以见;众臣皆以平王为善,上亦颇许之。……
……乾德六年三月初七,郑国公孟昊得女,上亲幸其府第,封赐其女为清图县君,孟昊阖府叩谢隆恩,夜宴群臣于宅;宴间或有臣工笑云此女生来便享尊爵、及长亦必富贵云云,孟昊笑不敢受;上闻之,使人复取其女观之,颇爱其乖巧之貌,遂与孟昊笑曰欲使其女为太子妃云云,众皆以为真,孟昊亦请上赐名其女,然平王未至,上不豫久留,少顷即回宫。……”
“……乾德六年十月廿二,皇城司有将献郑国公孟昊、韩国公孟玦墨宝于廷,其上或有思怀亡国、欲图兴复之句,众臣见之,皆骇不能言。……上怒而起案,敕有司鞫昊、玦二人下狱。……
……十月廿六,平王以孟氏四公反心尚存,尽诛其子室殆尽,大白其罪于臣国郡县,天下闻之股粟。……”
尹清用手指不停地研磨着这些泛黄的卷页,慢慢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
今夜才知,当年史馆里的修史之臣是这般记叙这些事的……只不知,当年的那些人心中究竟作何想法?又会不会有人起疑?
平王,平王……真不负其一生狠辣之名。
先抚后杀,又将此等大逆罪名栽与四公头上,不过是为了要绝这孟姓一脉,令天下反臣师出无名,而不毁上皇仁圣之名一分一毫。
他睁眼,借着即将燃尽的微芒又将这最后几段飞快地扫视一遍。
倘是换了当今圣上,会不会亦是如此?
不禁又摇头轻叹,虽想知,却不必知道。
而他今夜翻检这满满一室旧史,不外乎是为了再确认一下。
看看自己自幼所知的事情,是不是真的;看看自己这么多年来所准备的事情,又是不是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