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六三 朝天子 (1)(24 / 24)
?更遑论他当初要她做的事情背后担了多大的风险——纵算是免赋可获重利,但若是王奇未被一击而倒,她严氏将来在潮安却要如何安处?
严馥之却弯了弯眉眼,竟是笑了,“沈大人在知州位上的朝禄能有多少?买这对镯子送给我——得花你几年的俸禄?何必费钱。”
她的语气平常,也并未着意嘲讽,可这话任是叫旁人谁听了必都不会觉得顺耳。
然沈知书面色未变分毫,却是拿出那包好的对镯,平摊在掌心中 ,递向她道:“最怕便是严大小姐不知此物要花我几年俸禄,否则如何彰我心诚?”
严馥之当下心中对他微微侧目。
平日里所见的男子多是庸常之辈,常因家财比不得她严氏便自觉低她一等;偶有身负才学者,却是满腹傲气自尊,一面看不起富商贾人的重利,一面又深怕因空有才学而被富商贾人所看轻。
若是她方才那话叫这些人听见,定以为被她所轻视,少则作色拂袖离去,重则动怒与她争论。
而他却丝毫不觉她这话有折贬他一毫,并坦荡荡地承认——
一个男人面对一个女人,身后是要有多深厚的家学与底气,才能作出此等反应?
……
沈氏那如高松厚岩般的家风,严馥之在数年之后才有机会切身体会领悟,回首再看当初,才知沈知书这骨子里的气度是来于何处。
她不会忘记头一回入京中沈府谒拜他父亲时的景象。
当时礼毕,她很是紧张地抬头望向身前这个久负盛名、誉满天下的长者,深怕自己做错一事、说错一词。
而沈无尘微微笑着看她,仅道:“得妻如汝,延之之福。”
然后便转身踱步入了内堂,略去了所有剩下的繁文缛节,亦拂去了她心头的所有重担。
那一刻若非沈知书在侧紧紧握住她的手,她几乎要落下泪来。
……
收敛了心底微动,再看一眼被递至面前的对镯,严馥之倒也不再推却,一面笑着,一面大大方方地接过,然后轻轻巧巧地戴上自己的双腕。
名贵的丝缎大袖自她腕间滑落,不经意间露出一截手臂。翡翠冷色衬得其肌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