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部分(6 / 6)
,越来越失去和实际的现实相处的能力。
“你不能这样的,要不我让谁帮忙去和学校说说话,看能不能回学校把书读完,这段时间你也学我攒点钱,来北京。”我以为,我在试图让他的生活回到正轨。
厚朴突然怒了:“你是不是还想,让我像大一那样去工地抡石头啊?我不可能那样去做了,我不会让任何人有机会把我当失败者,因为我活得比他们都开阔。我们是不是好朋友,不要假装听不懂我的话,你能不能出钱让我来北京看病,你愿不愿意帮我?”
我试图解释:“厚朴,正因为我把你当朋友我才这样对你说,这一趟来北京的钱不是问题,问题是……”
话没说完,他电话就挂了。
我再打过去,就直接关机了。
我说不上愤怒,更多的是,我清楚,目前的自己没有能力让厚朴明白过来他的处境。
我一直在想象厚朴的生活,他已经用那些激烈的方式,把自己抬到那样的心理预期,不可能再低下身,扎到庸常的生活里去了。他不知道,最离奇的理想所需要的建筑素材就是一个个庸常而枯燥的努力。
他显然也隐隐约约感觉到,失败者这个身份似乎即将被安置到他头上来。他知道自己再也没有能力,组织起他能想象到的瑰丽生活去与现实抗衡,所以唯一的办法,就是紧张、敏感地去抗拒一切质疑和暗示。
或许厚朴在那之前不接我电话的原因还在于,他敏感地觉得,现在的我,是映照他失败的最好对比。
同学们都不知道厚朴的确切消息,只是断断续续告诉我,他偶尔突然偷溜回学校,抨击一下学校和大部分人的庸碌,调戏下小学妹,拉大家喝几瓶啤酒,就又再消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