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一)(13 / 18)
着。这跟过去是不同的,过去他随时会停下手里干着的事情,到他预感她有可能出现的那些靠不住的地方,到最意想不到的那些街头巷尾,甚至到现实中并不存在,她也根本不可能涉足的地方去找她,为了哪怕看她一眼,他漫无目的地逛来逛去,心里急得跟猫抓似的。同萨拉·诺丽埃佳决裂之后,对费尔米纳的思念又苏醒过来了,使他坐卧不宁。他又一次觉得,仿佛自己又坐在小公园里,看着永远看不完的书。但这一次,这种感觉因盼望乌尔比诺医生立即一命归阴而更加强烈了。
很久以前,他就知道,命中注定他会把幸福带给一个寡妇,而寡妇也会把幸福带给他,他对此深信不疑。他做好了准备。在独来独往地猎取女人的生涯中,阿里萨对寡妇们了若指掌,他知道到处都是幸福的寡妇。他见过她们表示愿意装进丈夫那口棺材里活活埋掉,免得在没有丈夫的情况下去对付今后的恶运,但随着她们对新的处境的逐渐适应,她们又返老还童了。起初,她们象幻影般地住在空荡荡的住宅里,向女佣们倾诉衷曲,俄沂地躺在枕头上不想起床,在无所事事地囚禁了多年之后依然无所事事。为了消磨时间,她们在已故的丈夫的衣服上钉上过去从来没言时间去钉的扣子,为领口和袖日上蜡,把它们熨得平平整整。她们继续在浴室里为丈夫摆上肥皂,铺上带有丈夫姓氏缩写的床罩,在饭桌上丈夫坐的地方摆上刀叉盘子,好象他们会死而复生,没有通知就突然返回家来,就跟他们活着的时候经常这么做似的。然而,在不仅忘却了丈夫的姓氏,而且也忘却了自己的身分之后,她们在独自去做弥撒时又慢慢觉得自己成了自我意志的主宰了,而这一切都是以一个信念——一个在处女时代就存在的幻想——作为交换条件的。只有她们才知道,她们发疯地爱着的那个人——也许他也爱着她们——的分量,但她们得继续抚养他,给他喂奶,给他换湿了的尿布,用母性的语言哄他们,鼓励他们早晨出门的时候别胆怯,直到最后一息。然而,当她们看见他在自己的怂恿下真的出去闯荡世界的时候,她们又提心吊胆起来,害怕他永远也回不来了。这就是生活。爱情,如果真有爱情的话,那是另一回事,另一个生命。
在孤独的寂寞中,相反,寡妇们发现,老老实实地生活全凭身体的指挥,饿了才吃,不用说假话而爱,不必因逃避被人指摘不遵妇道而装睡,有权占有整张床席,没有人同她争一半床单,一半空气。一半属于她的夜晚,甚至睡梦也是自由自在的,该醒的时候就醒了。在外出偷情的黎明,阿里萨碰见寡妇们做完五点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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