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三)(11 / 17)
却以为,她是为了鼓起勇气走最后一步。在这种想法的驱使下,他鼓足勇气用指尖去摸她那干瘪的脖颈,象装有金属骨架一样的胸部,塌陷的臀部和老母鹿般的大腿。她闭着眼睛,心满意足地听凭他抚摩,没有颤抖,嘴里不时吸一口烟,呷一口酒。当他摸到她的小肚子时,她的肚皮里已经灌满茵香酒了。
“如果我们一定要于那种事,那就干吧!”她说,“不过得象大人那样干。”
她将他带到卧室去,亮着灯,开始大大方方地脱衣服。阿里萨仰面躺在床上,试图控制住自己的感情,他又一次不知应该如何处置到手的猎获物了。费尔米纳对他说:“你别看!”他继续盯着天花板,问她为什么这样说。
“因为一看你就不会喜欢了。”她说。
他看了她一眼,看见赤裸的上身。跟他的想象一模一样,她的肩膀满是皱纹,乳房耷拉着,肋骨包在青蛙皮似的苍白而冰凉的皮肤里。她用刚刚脱下来的紧身汗衫盖住胸部,把灯关了。他从床上坐了起来,在黑暗中脱衣服,脱一件就往她身上扔一件,她则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地一件件给他扔回去。
他们仰面躺了好长一会。随着醉意消失,他越来越焦虑了。她却十分安静,近乎丧失了意志,但她祈求上帝不要叫她象每次喝茵香酒失态那样傻笑起来。他们谈着,目的在于消磨时间。谈他们自己,谈各自不同的生活,谈他们赤裸裸地躺在一只轮船的黑咕隆步的船房里的令人难以置信的偶然性——他们本来应该去思考等死的问题!她从来没有听说过他有女人,一个也没有,在这个城里,一切事情甚至在被证实之前就会家喻户晓的。她是偶然给他提起这件事的,而他则立即作了回答,声音一点也不含糊:
“那是因为我在为你保留着童身。”
虽然可能真是如此,可她无论如何也不相信,因为他的情书就是用这类句子写成的。那些情书不是因其内容而有价值,而是由于其令人目眩的威力。但她喜欢他说这话的勇气。而阿里萨这时则突然暗暗自问那件他从来也没敢问过自己的事:她在夫妻生活之外还有什么样的外遇?即便有,他也绝不会感到惊奇,因为他知道,女人和男人一样喜欢秘密冒险的。在男人和女人之间,计谋,冲动,背叛,大家都有,相互不感内疚。但他没有问她。他做得对。有一个时期,本来她与教会的关系已经相当紧张了,而忏悔牧师偏偏不着边际地问她是否有过对丈夫的不忠行为。她没有回答就站起来,没有做完忏悔,也没有告别,便悻悻而去。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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