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部分(6 / 7)
大大的氧气罩遮住了雪白的面容,修长的睫毛仿佛失去了生命力,鲜血正一滴滴注入那清瘦皓腕中。
九洲的视线顿时凝固,全不觉自己的手脚冰冻似铁。
呆呆地,她握紧了那同样冰凉的手。
或许她应该对他说话,或许她应该流出泪来,让他能在寒冷中听到呼唤,在黑暗中触到温柔。可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一滴泪也流不出来,恐惧像氧气罩一样罩住了她,让她的每一口呼吸都浸泡在剧烈的心痛中。
云……他怎么会——沉寂至此?他的脸颊在羞赧时会泛上淡淡的粉红,他的眸子在望人时会漾起层层涟漪,为什么一抹无生气的白色抹上了他的双唇,干涸了他长长密密的眼睫?
……这,是否就是“死”?
九洲打了一个寒噤,双拳握紧至指关节泛起青白,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紧张绝望到无以复加。全然忘了那人的手还在自己掌中。
突然,一声低得几乎弱不可闻的动静从氧气罩中逸出。
沉重的睫毛动了动,仿佛鸽子的翅膀沾了雨水,展不开来;又似乎空气太沉重,他单薄的呼吸拂不开阻力。
“云!”九洲惊疑唤道:“云!”
声音含糊而痛苦,九洲低头凑近他干裂的唇边,断断续续的听到“你……搬家……”几个破碎的音阶。
昏迷中的乐正云仿佛重复着某一句话,只听得清间或的几个字。
“云,很难受么?你要什么——?”赫连九洲急切的唤他。
“你……就……走” 乐正云仍在重复那句话:“搬家……不……速……”
终于,九洲全身一震。
他一遍遍梦呓中那些破碎的开头,不是“你”,而是“李”。
——李、九、州、你、搬家了、不告诉我。
——李九州,你搬家了不告诉我……
——李九州,你搬家了不告诉我……
一遍一遍无意识的呢喃,仿佛永无止境的悲伤回旋在生命的空谷中。
九州突然伸手去探他的额头。那里,一痕月牙形的浅浅疤痕,让她如被开水烫到一般猛然缩开手。
一线浅痕,利剑般划开岁月的尘土,燎原大火将回忆的引线点燃。
赫连九洲浑身沸腾。
过山车、大火、星空、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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