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羊 三(3 / 5)
得已就只好仍复照旧日的课程,一个人慢慢从黄昏的街上走到安乐园去。
究竟是星期六的晚上,时候虽则还早,然而座客已经在台前挤满了。我在平日常坐的地方托茶房办了一个交涉『插』坐了进去,台上的戏还只演到了第三出。坐定之后,向四边看了一看,陈君却还没有到来。我一半是喜欢,喜欢他可以不来说笑话取笑我,一半也在失望,恐怕他今晚上终于不到这里来,将弄得台前头叫好的人少去一个,致谢月英她们的兴致不好。
戏目一出一出的演过了,而陈君终究不来,到了最后的一出《『逼』宫》将要上台的时候,我心里真同洪水暴发时一样,同时感到了许多羞惧,喜欢,懊恼,后悔等起伏的感情。
然而谢月英,陈莲奎终究上台了,我涨红了脸,在人家喝彩的声里瞪着两眼,在呆看她们的唱做。谢月英果然对我膘了几眼,我这时全身就发了热,仿佛满院子的看戏的人都已经识破了我昨晚的事情在凝视我的样子,耳朵里嗡嗡的响了起来。锣鼓声杂噪声和她们的唱戏的声音都从我的意识里消失了过去,我只在听谢月英问我的那句话“王先生,您还记得么。我们初次在大观亭见面的那一天的事情?”接着又昏昏『迷』『迷』的想起了许多昨晚上她的说话,她的动作,和她的着服平常的衣服时候的声音笑貌来。罩罩罩罩的一响,戏演完了,我正同做了一场热病中的『乱』梦之后的人一样,急红了脸,夹着杂『乱』,一立起就拼命的从人丛中挤出了戏院的门。“她们今晚上唱的是什么?我应当走上什么地方去?现在是什么时候了?”的那些观念,完全从我的意识里消失了,我的脑子和痴呆者的脑子一样,已经变成了一个一点儿皱纹也没有的虚白的结晶。
在黑暗的街巷里跑来跑去不知跑了多少路,等心意恢复了一点平稳,头脑清醒一点之后,『摸』走回来,打开旅馆的门,回到房里去睡的时候,近处的雄鸡,的确有几处在叫了。
说也奇怪,我和谢月英她们在一个屋顶下住着,并且吃着一个锅子的饭,而自我那一晚在戏台上见她们之后,竟有整整的三天,没有见到她们。当然我想见她们的心思是比什么都还要热烈,可是一半是怕羞,一半是怕见了她们之后,又要兴奋得同那晚从戏园子里挤出来的时候一样,心里也有点恐惧,所以故意的在避掉许多可以见到她们的机会。自从那一晚后,我戏园里当然是不去了,那小白脸的陈君,也奇怪得很,在这三天之内,竟绝迹的没有上大新旅馆里来过一次。
自我搬进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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