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11 / 16)
上来暑假和寒假也没有回来。鹿子霖不给
他送钱送物,也阻挡女人给儿子捎东西,企图迫使兆鹏在没吃没穿的绝望中回到
家里来。然而,当又一个新年佳节到来之际,兆鹏仍然躲在城里。鹿子霖的闷气
无以诉说无处发泄,脾气也变得暴躁起来,严重地影响了他到保障所里办理公务
的心思,除非一些非亲自经手亲自出面交办不可的事,其余一切大小事务都一概
推给桑书手去办了。这桩家庭隐患被全家成员自觉地包裹着不向外人泄漏,唯恐
冷先生知道了真情。鹿子霖曾不止一回退一步想,如果兆鹏娶的不是冷先生的头
生女而是另什任何人的女子,兆鹏实在不愿意了就休了算了,但对冷先生的女儿
无论如何也不能这么做。冷先生是穷人和富人的共同的救星,高尚的医德赢得了
极高的威望。结亲为好反成仇,其结果,遭受众人耻笑唾骂的必定是鹿子霖自己。
一年来鹿子霖害着沉重的心病,外表上却显得愈加和气愈加宽容, 显着十分谦和
十分客气的样子与人说话,有时还自如轻松地和同辈人打浑调笑,却把心里隐伏
着的危机掩饰起来了。他隔三错五地到冷先生的中医堂去,说一些他在各个村里
执行公务时听到的传闻或笑话,逗得亲家那张冷峻的脸绷不住就畅笑起来。他说
给冷先生神禾村一个脏婆娘的真实故事:“狗娃妈,娃屙下,找不着尿布拿勺刮。
刮不净,手巾擦。尿布撂哪达咧?咋着寻也寻不见。揭开锅盖舀饭时,一舀就捞
起一串子烂尿布。你说脏不脏?脏!可那一家全部长得黑瓷圪塔样。 人说不干
不净,吃了没病…”冷先生先是听着笑,接着发潮呕吐,吐了又忍不住笑。鹿子
霖也陪着笑,笑毕就欣喜他说:“亲家兄,你猜你的宝贝女婿现时弄啥哩,嘿!
一边上学一边给一家报馆干事,人家挣的钱还用不完。我前日为所里的事进城顺
便去看了一下,给人家钱人家还不要,还给我盘缠哩!就是忙得受不了。”这样,
关于兆鹏不回乡的种种可能的猜测全部合理地掩饰起来了。女儿偶尔来到中医堂,
冷先生就冷着脸训械说,“男儿志在四方。你在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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