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3 / 4)
丽却再也看不见了。
我一个人在单杠上坐了好久,身上被咬了无数个红疙瘩。几天后我去殡仪馆参加陈明丽的葬礼,鼻尖上还有一个又痛又痒的红包。
我在陈明丽的葬礼上再次见到程子良,他穿一身黑,神色肃穆,带来一捧雪白的花,我从来没见过那种花,他将花放在灵柩前,陈明丽的妈妈哭得厉害,所有人都忙着照顾她,葬礼只好匆匆匆忙忙结束。
我站在殡仪馆门外烈日底下等出租车,这里是郊外,周围全是工业区,这时间马路被晒得白花花的,像是阳光下耀眼的河。
我被晒得衣服全汗湿的时候,一辆车停在我旁边,程子良降下车窗,对我说:“同学,我送你一程吧。”
程子良的车里冷气非常充足,一路上我们都没说话,等到快到我们家附近了,程子良突然开车拐进一条巷子,他叫我在车上等等,然后去买了两大盒冰激淋来。
两盒家庭装,他一盒我一盒,他只吃了两勺,我拼命吃拼命吃,吃到最后才呜呜哭起来。
年少时代我们总是以为花常开月常圆,除了考试哪有什么生死大事,可陈明丽就把一场高考变成了生死大事,我唯一的朋友,我最好的朋友,她为什么这么傻啊?
在葬礼上我没有流眼泪,直到此时此刻,我才能相信一切真的发生,陈明丽是真的不会活过来了,她是真的死了。
我哭得一塌糊涂,搁在膝盖上的冰激淋渐渐融化,就像我的整个人,坍塌下去,变成不可挽救的一摊泥。我一直哭一直哭,程子良一句话也没有劝我,他只是等我哭到声音都哑了,才递给我纸巾盒。
那天程子良说了一句话:“人生本来就是个逐渐死亡的过程,一旦踏入成年,所有人都会发现,自己会不断的失去一些东西。”
比如天真,比如梦想,比如,一些永远以为,来日方长的人和事。
我和程子良真正认识,应该就是从这一天开始。后来我为填志愿的事给他打过几个电话,那时候我想的挺简单,他是我师兄,又是挺能干的一个人,他一定知道哪个专业最好。
我妈坚持让我填了一个我觉得完全不可能被录取的大学,因为我勉强才够那间学校的分数线,而且那个专业热门得烫手,我本来没报任何希望,只期望第二第三志愿不要落空,但奇迹般的拿到第一志愿录取通知书。
我妈开心的在本市最豪华的酒店大摆宴席,把她所有朋友都请来吃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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