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3(5 / 19)
说话的时候就是有这点好处吧,不用任何铺垫,也不用解释什么背景。
“你爸爸?”她的疑问和沉思看上去都是高高在上的。然后她缓缓地舒了口气:“明白了,他应该是在院长办公室,和陈大夫的父母在一起谈判。院长也在的。”
“我也要去。”—昭昭,你发现了吗?我现在讲话的语气越来越像你了。
“你……”她突然摇了摇头,伸出手臂把我拉到了墙角处,“你就别去了,等他出来吧,他们已经过去好一会儿了,而且,你也没有必要看见那种场面的。”
“我就是为了看见那种场面才来的。”我终于做得到毫无畏惧地直视她的眼睛了, “不能让我爸爸一个人在那里,他要道歉,我跟着他一起道歉;他要低头,我跟着他一起低头;他要鞠躬,我跟着他一起鞠躬。人家就是不肯原谅我们的活,我得去站在旁边替我爸爸擦干净人家吐在他脸上的唾沫。”
她轻轻地拍了拍我的肩膀。她的手真是柔软。她说:“这样吧,你跟着我,我带你去看一个人。”
我好像记得,上次,也是她带着我,在医院曲折的走廊里奔跑着为昭昭抢时间。后来,我才发现,每逢她对我说“跟我走”的时候,就会把我带到生命的另一个境遇里。她总是一身洁白,一身哀戚地出现在我生命的转角处,从不告诉我绝境在哪儿。但是,在当时,我是不可能知道这些的。在她面前,我总觉得顺从是理所当然的事。
那个小女孩站在病床前面,就像是临着透明的窗玻璃。她身上穿的还是水手服——不过似乎是换了一套,因为裙子领口的样子是不一样的——我为什么知道这个呢?好吧,我记得她,只是我这些天来一直不允许自己想起她。只要想起她,我就必须要想起她那两条被恐惧的风刮得几乎竖起来的小辫子,就必须要想起她那声鸽哨一般的喊叫:“爸爸——”我再怎么回避那个场景都没有用,我知道她喊的是“爸爸”。
病床上那个人沉睡着,脸色是种奇怪的蜡黄,看上去一点都不像陈医生。自然是满身的管子,其中的几条管子连通着身边一个比台式电脑略大些的机器。机器屏幕上有数字,有字母,还有些红红绿绿的线条。那小女孩静默地站在机器的旁边,让人觉得她其实是机器的另一部分。
“她叫臻臻。”天使告诉我,“年底满六岁。从事情发生的那天起,她就一句话都没说过。但是她有时候会尖叫,会满屋子乱跑,跌跌撞撞地磕到桌角上,青一块紫一块也不知道疼。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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