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6 / 7)
对信得过的,他板着脸,梁冠两侧的朱缨轻颤,完全是受尽了羞辱的模样。沉默了下,方不情不愿道诺,只是那一声诺里尽是愤恨和苦涩,沉声道:“臣启陛下,臣已有月余未巡视两军,军务如山,臣乞常驻军中,请陛下恩准。”
少帝得了意外之喜,面上含笑,温言道:“相父如何有这个念头呢,朝中也离不开相父啊。”
丞相抱着笏板拱手,“臣离朝十日,陛下处置政务手段老道,足可独当一面。臣这些年致力于朝堂,对两军管理难免松懈,陛下圣裁独到,臣便可安心重整两军了。”
少帝慢慢哦了声,“相父言之有理,重文轻武非长久之计。既然相父请命驻军,朕也不可不应……如此,朝中的谏诤当如何传递给相父呢?相父在军中……或者朕设一谏诤使,日日往返军帐和禁中?”
要不是彼此间通过气,遇上这么一位步步为营的天子,真会气得吐血不止吧!每一句都在谋算,将人逼得退无可退,她还是满脸无辜的表情。论权谋,她当真已经不逊色历代君王了,他叹着气,无可奈何说不必,“陛下可重用台阁,政命的可行与否,由谏议大夫与台阁官员共同商议。臣人在军中,无力两头顾及,一切以陛下圣意为准。”
少帝脸上的笑意愈发盛大了,“如此军中事务都劳烦相父了,两校尉是相父属官,相父万事不必亲力亲为,要以身体为重。朕平时无暇探望相父,届时遣侍中问候相父,相父若有任何奏请,可托侍中带回,相父看这样可好?”
这就是连进京的必要都没有了,长期驻扎城外,简直等同发配。堂上百官都是明眼人,天子对丞相的打压堪称史无前例,众人除了同情以外,找不到任何字眼来形容此刻的心情。
丞相当然是憋屈的,他站起身领命,广袖因两手的颤抖瑟瑟摇曳,这深冷的殿堂也令人寒栗。青桂香弥漫各个角落,像少帝的手眼,无孔不入。他将笏板紧紧抵在额头上,躬身长揖,在臣僚们的注视下退出了德阳殿。
丞相中途退场,少帝竟连一句挽留也没有,只是寒着脸,看着他下丹陛,消失在视线所及的月台上。丹陛高约二十丈,满朝文武就那样静静等着,甬路上终于再次出现那道玄色的身影,他头也不回稳步前行,渐行渐远,消失在了三出阙尽头。
一个时代结束,丞相的时代。
长策侯、丞相、太师、京畿大都督……如果他能负重,腰上至少要悬四道佩绶。累官至此,大殷历史上绝无仅有,可是最后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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