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1 / 4)
这几日, 安氏因着娘家的事备受煎熬,身侧有夫君, 却是不能张口倾诉的, 原先瞧着和善可亲的婆婆, 不但回绝了她,还训诫了她一顿。
如今好容易有些转机,心里头稍稍冒出了一丁点儿的欣喜, 却不想夫君这里却是兜头而来的冷言冷语。安氏心下一酸, 低垂着头缓缓道:“去了西阆苑,和顾氏说了会儿话。”
顾氏?
往日的旧恨瞬间涌上心头, 薛三郎呵斥道:“她一个妾室, 你是我的正头妻室, 你们有甚话可说, 没得辱没了你的身份,以后不许再去了。”
安氏心里一阵翻腾,又是委屈, 又是寒心, 却只憋回了眼泪,淡淡道:“知道了。”绕过薛三郎进了里屋。
薛三郎瞧她待自己冷冰冰的,不复之前的温柔小意,一心认定, 她是嫌弃自己行房无能,不能叫她身怀有孕,才会忽然变了对待他的态度。去顾氏那里, 莫非是眼红顾氏怀了身孕?
越想越气,转回这阵子入住的厢房,他看着满屋子的书籍,眼圈一红,流了两行泪出来。他并非无用之人,薛三郎狠狠擦干了泪,坐在桌前捡起上头的一本医术,认真地一字一字看了下去。
……
狭窄简陋的房间,一豆摇曳的烛火照得室内昏黄一片,玉流波坐在桌前,拔下头上的银簪,将烛火挑得更亮。
她在这间屋子里已经呆了整整半个月了。
搁下银簪,视线的尽头是剥蚀了大半黑漆的桌面,陈旧破败。她忍不住抬起头四下环顾,屋里头也只有几件陈旧的家具而已。
如此境地,却是她再也不曾想到过的。
烛火闪了几下,照亮了一张略显憔悴,却翻腾着滚滚仇恨的美人面。玉流波漠然起身,在床侧坐下,伸手从枕头下摸出一样东西来。
风从裂了几道缝儿的窗纸里钻了进来,吹得烛焰四下乱晃,也照得玉流波一张脸阴森可怖。却见她左手拿着一个粗布做成的娃娃,右手捏着一根银针,正狠狠扎向那娃娃的心脏,朱唇翕动,吐出一句恶狠狠的咒骂:“薛二郎,你这个千刀万剐的负心贼!”
锋锐的针尖在空中快速滑过,冰冷的,冒着寒气的丁点闪亮刺得玉流波瞳孔一缩,那针尖便狠狠扎了下去:“扎死你个小贱人!”
隔着窄窄的一扇窗格,翘起的房檐下月亮照不到的地方,一个瘦小低矮的身影蹲在窗子下,正透过窗纸上的缝隙往里窥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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