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三(2 / 5)
了,我等不及,放了勺子,用左手把碗端起来送到嘴边。碗很沉,左手用力时针头处一痛,手抖了一下,一碗刚送到嘴边的粥通通扣到了被子上。
我呆了一下,鼻头一酸差点痛哭出来。我真的好饿,而且感觉无依无靠,我好想回家。回家先报警,然后吃好多好吃的。我为什么不这么做呢?我突然反应过来,我不想在医院呆了,即便需要住院,我也要先回家先报警再说。现在止疼药药效还在,伤口似乎不继续流血了,睡了一觉也有了些精力,撑到回家还是可以的。于是我用左手肘撑起身体,慢慢坐起来,然后下床。
没有鞋子,我的背包也不在病房里,我环视一圈,发现门口有一双深色的男士大拖鞋,可能是之前病人留下的吧,我也顾不上那么多,穿起来便往门口走。
病房是推拉的玻璃门,推开门后还有厚重的灰色帘子,我感觉这个设置很是奇怪,一般帘子不应该安在病房里面,方便病人遮挡隐私么?
拉开厚帘子,我一下子顿住了。外面不是想象中的医院走廊,而是另一间大屋子,铺了柔软的地毯,有床,有办公桌,还有一片沙发群。沙发上坐了两个人——那个男人和黑镜框医生,同时抬头望向我。
我感觉如坠冰窖,僵硬从脚攀延到头顶。我一直以为自己已经在医院了,一直以为自己已经安全了,却丝毫没料到,我原来从未逃出这个人的手掌心。
我僵了不知有多久,直到男人朝我走过来:“有事儿?”他问。他不知何时又带上了那个防毒面具般的口罩,我不自觉地发抖,终于在他走到面前时蹲了下来。
男人的裤腿下是一双舒适的家居袜,踩在深灰色的绒毛地毯上。视线回移,我穿着不合脚的大拖鞋,十个脚趾僵硬地缩起来。
“出来什么事儿?”男人又问。
我把目光埋在自己的脚趾上,左手无意识地揪着地毯的长毛:“……我的粥都洒了,我很饿。”说话间我又不自觉掉下泪来,其实更多的是以为劫后重生,其实尚在劫中的震惊与恐惧吧,但我又没法言表,只好把情绪都夹杂在粥上。不说话其实没觉得,但一开口说饿我就感觉很委屈,恐惧都抵挡不住的委屈。
我的眼泪噼里啪啦往下掉,渗进地毯里消失的无影无踪。仿佛要转移突然泛滥的眼泪,我更加一下下扯着地毯的绒毛:“我不小心……把粥都洒了……”
男人用脚点了点我面前地毯:“你起来。”
“我的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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