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 / 9)
家都嫌过多,不过最后总会补上一句,当然啦,朵朵是天主教徒,不避孕的啊。
我看着朵朵在我的窗前,把他们康威家最小的孩子用婴儿车推来推去,好像这么做就是为了惹毛我。
我讨厌小孩。
脚下的地板忽然嘎吱作响,我赶紧蹲低身子,就在这时,朵朵·康威的头以脖子为支轴,缓缓转向我,不知是出于直觉,或者有什么特异听力。
我总觉得她的目光穿透了白色屋墙板,以及粉红壁纸的玫瑰图案,搜寻到我蜷躲在栅状的银色暖气管后方。
我悄悄地爬上床,拉起被单盖住头,即使这样,仍遮挡不了光线,于是我把头埋入枕头底下的漆黑世界,假装现在是黑夜。我找不到有什么理由值得我起床。
人生毫无盼望。
一会儿后,我听见楼下玄关传来电话铃声。我用枕头盖住耳朵,坚持不接。五分钟后,我把头从螺栓洞里拔出来。铃声终于停。
但几乎同一刻,再度响起。
我一边赤脚下楼,一边咒骂,不知是哪个无聊朋友、王八亲戚或路人甲乙丙嗅出我返家了。玄关桌上那具黑色东西歇斯底里地发出一声又一声的颤音,活像神经兮兮的鸟禽。
我拿起话筒。
“喂。”我以低沉的假声说话。
“喂,爱瑟,你怎么了?喉咙发炎啊?”
是我的老友乔蒂,从剑桥打来的。
这个暑假乔蒂在学校的合作商店打工,并修了一门开在午餐时段的社会学。她和另外两个跟我同校的女孩合租了一间大公寓,房东是四个哈佛法学院的学生。我原本打算写作课一开始,就搬去跟她们同住。
乔蒂打电话来问我何时过去。
“不去了。”我说,“我没被录取。”
沉默片刻。
“他们是笨蛋,”乔蒂说,“有眼无珠。”
“我也有同感。”我觉得自己的声音听来空洞陌生。
“还是来吧,可以选修其他课啊。”
霎时我想到了德文课和变态心理学。反正我在纽约见习领的薪水几乎全存下来了,刚好负担得起。
然而,那个空洞陌生的声音却说:“你别等我了。”
“好吧,”乔蒂说,“有个女孩说她想跟我们分租,如果有人要退出……”
“好,去找她吧。”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