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 / 8)
能见我所不能见。这样一来,我就知道该怎么告诉他,我好害怕,感觉像被塞进黑袋子,愈塞愈深,没有空气,没有出路。
然后,他会往椅背一靠,双手的指尖相碰触,做出一个小尖塔的形状,跟我解释为何我不能吃、不能睡,也无法阅读,还有为什么我会觉得大家做的一切都蠢极了,到头来不过是死亡一途。
我心想,这样一来,他就能一步一步帮我重建自我。
然而,戈登大夫偏偏不是这样的医生。他年轻俊美,我一眼就看出他自命不凡。
他的桌上放了一个银色相框,一侧靠近他,另一侧靠近我。里头是一张家庭照,两个金发孩童的头顶上露出一个美丽的黑发女子,笑脸盈盈。可能是戈登大夫的姐妹吧。
我想,这两个孩童应该是一男一女,不过也有可能两个都是男孩,或者女孩,毕竟年纪这么小,不容易看出来。我记得照片里还有一只狗,在最下方,好像是某种带有黑斑的大型狗,或者黄金猎犬之类的。不过,那狗也可能只是女人裙子上的图案。
不知怎的,那张照片让我很生气。
我看不出有什么理由让照片的一侧朝着我,除非戈登大夫想当下表明,他家里可是有个迷人娇妻,我最好别对他心存非分之想。
接着,我心想,这位戈登大夫有美丽娇妻、可爱儿女和逗趣的狗儿相伴,这些家人和爱犬就像圣诞节卡片上的天使,让他的人生更显幸福美满,这样的医生,怎么可能了解我、帮助我呢?
“跟我说说你觉得哪里不对劲。”
我疑神疑鬼地忖度他这句话,就像拿起被海水刷洗过的光滑圆石,生怕它们会忽然伸出利爪,变成其他东西。
我觉得哪里不对劲?
他这样说,意味着没有事情不对劲,是我觉得它们不对劲。
为了表示他的外貌和全家福照片没影响到我,我以平板无趣的声音告诉戈登大夫,我不能吃、不能说、无法阅读,但没提起最让我烦心的事──提笔写字。
那天早上,我想写信给人在西弗吉尼亚州的朵琳,问她我能否去跟她同住,在她学校找个端盘子之类的工作。
然而,我提笔写出的字,竟像幼儿写出来的,粗大歪扭,一行行从左上往右下倾斜,几乎成了对角线。仿佛有人走过来,把放在纸上的一圈圈丝线吹得歪七扭八。
我知道这样的信绝不能寄,所以我把信撕成碎片,放进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