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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她扯开嗓门,像在对聋子说话,“会倒霉七年。”
年轻的护士带着畚箕和扫帚回病房,把闪闪发亮的碎片扫起来。
“那是迷信。”我说。
“哼!”年长护士对趴在地上的小护士说,“她就等着被‘那个’地方好好照顾吧!”那语气根本是当我不在场。
从救护车的后窗望出去,一条条熟悉的街道渐渐汇入远方的夏日绿意中。我妈和我弟各坐在我的两侧。
我假装不知道为何他们要把我从本地医院转送到市立医院,想看看他们怎么说。
“医生说你得住特殊病房,”我妈说,“可是这里没有那种病房。”
“我喜欢这里。”
我妈抿紧嘴唇:“那你应该乖一点。”
“什么意思?”
“你不该摔破镜子的。如果没摔镜子,或许他们会让你待在这里。”
当然,我早知道转院根本和镜子无关。
我坐在床上,颈部以下全躲在被子里。
“为什么不能下床?我又没生病。”
“要等医生巡房。”护士说,“巡房完毕就可以下床。”她拉开各床之间的帘幕,我看见隔壁床上是个意大利胖小姐。
这位意大利小姐有一头密实的黑鬈发,从额前就开始蓬松高耸,往后更梳得像山一样高,最后披散在背上。每次她一动,庞然夸张的发型就跟着动,仿佛那是一头用硬邦邦的黑纸做成的头发。
她看着我,咯咯笑,问我:“你怎么会来这里?”但没等我回答,就径自谈起自己的事,“我来这里,全是被我那法裔加拿大籍的婆婆害的。”她又咯咯笑,“我老公明知我受不了她,还让她来我家,她来了之后,我就不由自主地吐出舌头,怎样都缩不回去,所以他们就把我送到急诊室,接下来就被送到这里来,”她压低声音,“跟一群疯子关在一起。”终于,她又问起我,“那你呢?”
我转身,正面看着她,让她看见我淤青肿胀的眼睛:“我试图自杀。”
她直盯着我,然后仓皇地从床边桌抓起一本电影杂志,假装阅读。
我床铺对面的房门被一把推开,一群穿着白袍的年轻男女成群走进来,旁边有个年长的银发男子。他们的脸上都挂着虚假的开朗笑容,聚集在我的床尾。
“葛林伍德小姐,今早感觉如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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