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一)(9 / 18)
里他们乘敞篷汽车转了几圈,这是为了让她逐渐习惯这样的概念:他现在是她的监护人,而不是她的情夫。尔后,在一阵不停的倾盆大雨中,在敲晚祷钟时他把她准时送到了寄宿学校。星期天,他没有露面,但给她派了汽车,以便她和女友一起出游。从前一个星期开始,他清清楚楚地看到了两人年龄的差距。那天晚上他决心给费尔米纳写封请求谅解的信,哪怕口气硬一些也可以。实际上这封信他第二天才写。星期一,正好在他受了三周的煎熬之后,他被大雨浇得象个落汤鸡似的走进家门,一眼就看到了她的来信。
那是晚上八点。两个女佣都已躺下,她们点着走廊里唯一的一盏“长明灯”,以便让阿里萨照着亮走进寝室。他知道,他的简单乏味的晚餐已经摆在饭厅的桌子上。但是,多少天以来,他一直没什么胃口,常常胡乱吃点东西作罢。由于看到信,仅有的一点饿意也因为心情激动而消失了。他的手哆嗦着,费了好大劲才点看了寝室的灯。他把泡湿了的信放在床上,点着了床头柜上的小灯。然后,象惯常那样,竭力装得没事似的,使自己平静下来,脱下湿透了的外套,挂到符背上,又脱下坎肩叠好放在外套上。接着,他解下黑丝带和当今已不流行的赛瑞格衣领,把衬衣。扣也解到齐腰处,松开了腰带,使呼吸畅通。最后,。地摘下帽子放到窗户旁去吹干。他突然一惊,身体颤抖了一下,他想不起把信放在何处了。他紧张万分,找到时反而吃了一惊,因为他已不记得将信放到床上去了。打开信以前,他先用手绢把信封擦干,注意不让他的名字被黑水湮开。在拆信的同时,他意识到,已经有第三者知情了,因为乌尔比诺的遗憾在丈夫刚刚死了三个星期就匆忙地写信给她的社交范围以外的人,没有通过邮寄,也没有让别人亲自交到收信人手上,而是神秘地象写匿名便条一样从门缝里塞进去。不管送信的人是谁,对这样的事儿都会注意的。信封上的浆糊已被水浸湿,不用拆就开了,但里面还是干的,密密麻麻地写了三页,没有抬头,签名是她婚后所用名字的头几个字母。
他倚在床上,飞速地把信看了一遍,使他惊奇的与其说是信的内容,毋宁说是信的语气,还没看到第二页,他已知道那正是他等着的挨骂的信。他将信展开,放在床头柜的台灯下,然后脱下湿迹难的鞋子和袜子,关上大灯,最后带上岩羚羊皮护须罩,未解农就躺下来,枕在用来当靠背的两个大枕头上,他继续读着信。他把信重新看了一遍,一个字一个字地看,不漏过任何一个字,接着他又看了四遍,直至看得麻木不仁,不知道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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