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十一章(6 / 14)
”
“带我去见他!”沙月亮说。驴队在镇公所门前休息,姚四带着沙月亮进入福生堂大门。福生堂的房子一排十五间,共有七排,院院相通,门门相连,层层叠叠,宛若迷宫。沙月亮见到司马亭时,他正与躺在床上养伤的司马库吵架。五月初五那天,司马库放火烧桥,没烧到日本人,自己的屁股反被烧伤,伤口久久不愈,转变成褥疮。他现在只能趴在床上,高高地翘着屁股。
“哥,”司马库双手支着床,昂起头,目光炯炯地说,“你混蛋,你太混蛋了,这维持会长是日本人的狗,是游击队的驴。老鼠钻到风箱里,两头受气的差事,别人不干,偏你干!”
“放屁!你简直是放屁!”司马亭满腹冤屈地说,“王八羔子才稀罕这差事。日本兵用刺刀顶着我的肚子,日本官儿通过马金龙马翻译官对我说,‘你弟弟司马库勾结乱匪沙月亮,放火烧桥打埋伏,使皇军蒙受重大损失,皇军本想把福生堂一把火烧了,念你是个老实人,放你一马。’我这个维持会长,有一半是你替我挣来的。”
司马库被哥哥反驳得理亏,骂道:“这该死的屁股,何时才能好呢!”
“最好永远别好,这样你也少给我惹祸!”司马亭气哄哄地说着,转身欲走,看到沙月亮正在门口微笑。姚四上前,刚要说话,沙月亮道:“司马会长,我就是沙月亮。”
司马亭没及反应,司马库已在床上调转了身体,“你他妈的就是沙月亮,外号沙和尚?”
“鄙人现在是黑驴鸟枪游击队长,”沙月亮说,“感谢司马二掌柜放火烧桥,我们配合得天衣无缝。”
“你他妈的,”司马库道,“还活着?你打的什么鸟仗!”
“伏击战!”沙月亮说。
“伏击战,伏击战,被人踩个了稀巴烂!”司马库说,“如果没有老子放那把火,哼!”
“我有个治烧伤的偏方,待会儿让人送来。”沙月亮笑眯眯地说。
司马亭吩咐姚四:“摆宴,给沙队长接风。”
姚四为难地说:“维持会刚刚成立,没有一分钱。”
司马亭道:“你怎么这么笨?皇军不是我家的皇军,是全镇八百户人的皇军;鸟枪队也不是我家的鸟枪队,是全镇老百姓的鸟枪队。各家各户去凑粮凑面凑钱,大家的客人大家招待。酒算我家的。”
沙月亮笑道:“司马会长真是两面讨好,左右逢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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