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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有你什么人,亲戚吗?”
黑暗夜色被人工光源给照得通亮,熙来攘往的人群在我四周推挤碰撞,赶着搭火车。一列列火车隆隆进出史寇雷广场底下的肠状隧道。我可以感觉到,泪水就要从我紧闭的眼管喷涌出来。
“我父亲在那里。”
胖男人看了一下票亭内墙的图表,说:“你就这么做吧,先到那边的月台搭电车,在东高地那一站下车,然后转乘往海角的公车。”他笑着对我说,“这样就能到监狱门口。”
“喂!”小屋里一个穿着蓝色制服的年轻人朝我挥手。
我也对他挥手,然后继续往前走。
“喂,站住!”
我停步,慢慢走向小屋。它就坐落在废弃的沙堆上,看起来像圆形的客厅。
“喂,你不能再往前走喽,那里是监狱区,不准闯入。”
“我以为沙滩沿岸都可以走,”我说,“只要不超过潮水线。”
小伙子想了一下。
然后说:“这个沙滩不行。”
他长得很讨喜,看起来清新有活力。
“你这地方很不错,”我说,“像间小房子。”
他回头瞥了屋内一眼──里头有辫状图案的地毯和印花棉布的窗帘──接着咧出笑脸。
“我们还有咖啡壶呢。”
“我以前住在附近。”
“真的吗?我也是在这个镇出生长大的呢。”
我的视线越过沙堆,望向停车场和铁栅门。栅门后有一条通往昔日离岛的小路,路的两侧有海水拍击。
监狱的红砖外貌看起来挺友善,感觉就像海边的大学校舍。左边的草坪山坡上有小白点和稍大一些的粉红点状物四处移动。我问警卫,那是什么,他说:“猪和鸡啊。”
我在想,如果当初我知好歹一点,留在这个老镇,说不定念书时会认识这个狱警,跟他结婚,现在已生养好几个孩子。这样也不错,住在海边,守着一堆小孩和猪鸡,穿着祖母口中的耐洗衣,悠闲坐在铺着鲜亮油毡布的厨房里,四周还有一堆肥臂膀的女人,喝着一壶又一壶的咖啡。
“要怎样才能进监狱?”
“要申请通行证。”
“不是,我是说,怎样才能被关进去?”
“喔,”警卫笑着说,“偷车啊,抢劫商店之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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