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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发现身体真是诡计多端,每次都在关键时刻让手松软,无法置它于死地。要是我能做主,一眨眼就能了结自己。
看来,我非得用仅存的理智来突袭身体不可,否则,它一定会把我关在这副蠢皮囊五十年,让我行尸走肉地活着。尽管我妈谨言慎行,但别人迟早会发现我早已精神错乱,届时他们一定会力劝她把我送到精神病院治疗。
然而,我这种病是无药可医的。
我在药房超市里买了几本讨论变态心理学的书,然后把我的症状跟书中提到的情况做比较,果不其然,我的症状完全吻合最无望的病例。
现在我读得下的东西除了小道报纸,就只有变态心理学的书籍。上天仿佛给我留了一线生机,让我可以充分了解自己的病症,以找出最合适的终结方式。
上吊一事惨遭滑铁卢后,我怀疑是不是该打消轻生的念头,向医生俯首称臣,但这么一想,戈登大夫和他那间私人诊所的电击设备就浮现于我的脑海。一旦被关进去,他们就可以随时用那机器对付我。
我想,若真的去了那里,我妈、我弟和朋友们会每天来看我,希望我一天比一天有起色。但慢慢地,他们的探访次数愈来愈少,最后对我彻底绝望。随着年岁增长,他们一定会逐渐将我淡忘。
再说,他们的经济也会日趋拮据。
一开始他们会给我最好的医疗照顾,把钱投入戈登大夫之类的私人诊所,最后,钱财散尽,我被转到公立医院,跟几百个像我一样的人关在地下室的大笼子里。
越没康复的希望,就会被藏得愈远。
加亚掉头往岸上游。
我看着他在深度及颈的海水中慢慢地费力载浮。在卡其色沙滩和沿岸小绿波的衬托下,他那载浮载沉,时不时被海水切成两半的身躯,白皙得像条蠕虫。没多久,这只白色蠕虫完全离开绿波,爬上卡其色沙滩,隐没在其他数十只蠕虫当中,在海天之间游晃蠕动。
我的手划水,脚踢水,但我和蛋型礁岩的距离,并没比刚刚跟加亚在岸上观看时更近。
不久后我就发现,其实无须游到那么远的礁岩,因为到头来我的身体还是会找借口爬出水面,躺在阳光下休息,恢复体力后就游回去。
所以,我别无选择,只能当下溺死自己。
于是,我停下来。
我把双手搁在胸前,头埋入水中,双手拨水,往下潜。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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