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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才一眨眼工夫,陀莫利罗太太就放下了白皙肥嘟的手,改置于大腿上,跟朋友热络地聊起天来。
“没有啊,她没在模仿我,”我妈说,“人家根本没注意我们呢。”
可是我妈一转向我,陀莫利罗太太就开始学我妈刚刚的姿势,把指尖凑在一起,还对我投以嘲讽恶狠的目光。
医生络绎走来,绿色的草坪瞬间煞白。
阳光从高耸砖墙之间迤逦洒落,形成窄小的锥状光柱,我妈和我在光柱中坐了好一会儿。这期间,医生一一上前,自我介绍:“我是某某医生,我是某某大夫。”
有几位看起来太年轻,我知道不会是够格的医生,其中一个的名字很怪,听起来像“梅毒医生”,所以我开始留意那些启人疑窦的假名字。果然,有个黑发家伙上前来,跟我握手,说:“我是胰脏大夫。”他长得跟戈登大夫像极了,只差戈登大夫的肤色是白色,而这人比较黑。
那些医生对我们自我介绍完后,全都站在附近,那距离绝对听得见我们母女说话。我很想跟母亲说,他们会逐字记下我们的谈话内容,可是我不能说,因为他们会听见,所以我只好倾身靠向我妈,附在她的耳边说话。
我妈的身子猛然往后缩。
“唉,爱瑟,你可不可以合作一点?他们说你不配合,不愿意跟任何医生说话,职能治疗时什么都不做……”
“我要离开这里。”我故意告诉我妈,“出了这地方,我就会没事。你把我弄进来,就得把我弄出去。”
我心想,如果我能说服我妈让我离开医院,就能利用她的同情心,说服她接受我认为最妥善的办法,就像戏里那个得脑疾的男孩所使出的手段。
出乎我意料,我妈竟然说:“好吧,我会想办法让你离开这里,就算只是换到稍微好一点的地方也好。如果我把你弄出去,”她把手放在我的膝盖上,“你要答应我,会乖乖听话。”
我转身,狠狠地直瞪着梅毒医生。他就站在我的肘边,在一本小到几乎看不见的便条簿上做笔记。“我答应你。”我大声说,唯恐别人没听见。
有个黑人推着餐车来到病人的用膳区。这医院的精神科病房很小──范围就只有L型的两条走廊。走廊两侧是病房,另外职能治疗室后方凹进去的小房间里也有病床,我就住在那里。此外,L型走廊的转角处有个小区域,该区的窗边摆了一张桌子和几张椅子,充当我们的休憩室和用膳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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