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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想,账单寄到时我应该回家了,所以准备把家里的地址告诉她,但就在这时,我想到我妈很可能会拆账单,这样一来,她就会知道。除了家里,我就只有邮政信箱号码。住在疗养院的人都用那个信箱,免得被人发现他们住在精神疗养院,可是我又怕柜台人员认得这个信箱号码,所以就直接从皮包的成卷纸钞中超出一张五元来,说:“我付现吧。”
这五元是费萝美娜·吉尼亚夫人祝福我康复的礼物之一。如果她知道我这样使用她给的钱,不知会做何感想。
不管她知不知道,总之,我的自由是她替我买来的。
“想到要受男人摆布,我就恨。”我告诉诺兰医生,“男人完全不必担心这种事,但怀孕的阴影就像一根大棍子悬在我的头上,提醒我不能乱来。”
“如果不必担心怀孕,你的行为会不一样吗?”
“会,”我说,“可是……”我向诺兰医生谈起那位已婚女律师和她那篇《捍卫守贞之必要》的文章。
诺兰医生耐心等我说完,然后哈哈大笑。“说教!”她说,并在处方笺簿写下这位医生的名字和地址。
我魂不守舍地随便翻阅《婴儿谈》杂志,每一页都有肥嘟嘟的婴孩对我露出灿烂笑脸──光头的婴孩、巧克力色的宝宝、艾森豪威尔长相的婴儿。第一次翻身、伸手去抓拨浪鼓、第一次吃固体食物,各式各样的婴儿。婴孩会透过各种小活动来让自己逐步成长,最后进入这个令人焦虑不安的世界。
我闻到婴儿食品、酸奶,以及尿布的咸鱼臭味,感觉好感伤。我周围这些女人,似乎轻轻松松就接受自己有孩子!而我,为什么这么没母性,跟这个世界如此疏离?为什么我不能跟朵朵·康威一样,梦想身边有一个又一个哇哇哭啼,肥嘟可爱的孩子?
要我整天服侍宝宝,我会疯掉。
我望着对面女人膝上的婴孩。我向来判断不出婴儿的年纪,没一次猜得出来,只知道他们会叽里咕噜说话,噘起的粉红嫩唇后方有二十颗牙。眼前这个婴孩软趴趴的小头架在肩膀上──好像没脖子──带着柏拉图式的聪明表情望着我。
宝宝的妈咪笑个不停,抱着宝宝的神情好像在展示天下第一奇观。我看着妈妈和宝宝,想弄懂为何他们能这么满足快乐,但还没弄懂,就被医生叫进去。
“你要装避孕器。”医生说,声音开朗,我松了一口气,还好他不是那种问起话来让人尴尬的医生。我之前随便想过,医生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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